“你受伤了。”
“放心,我已经好了。”离路并没有多说什么,慵懒地躺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十六夜见离路闭上眼也知道对方不想说话,偷偷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状况确定没事后便静悄悄地离开了客厅。
幸好她没有提前做饭的习惯,饭菜也还有剩的,十六夜稍微热了一下后就开始用餐。
吃饭的时候她使用了能力,在现实中她用餐时间仅仅只有一个瞬间,碗筷也是在这一个瞬间完成,这么一个瞬间顶多是别人闪过一个念头的时间。可拥有这么逆天的能力她还是输了。
来到屋外,十六夜与一棵树相隔两三米左右,开启能力的时候世界的时间静止,她手中魔法凝成的好几把飞刀一时间飞射向那棵树,就在树的几厘米处却停了下来,解除能力,停止的飞刀刺穿了树,整棵树一下子多了几根别样的枝干。
换成细针,在静止的时间里细针能靠近目标的距离更加近了,可十六夜并不习惯细针,细针于她而言手感上没有飞刀的好。
伸手微微一掠,一个黄金色外壳的怀表陡然出现在十六夜的手中,怀表的时间显示还有五分钟就到了零点,秒针每一次移动隐隐能听见的声响仿佛在提醒着她时间一直都在
走动,从不会因为她的能力而有任何停滞或是变速。
“只剩下五分钟可用了。”
十六夜收起怀表,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时间上她老是没办法把握好度,一旦使用就会沉浸于能力带来的便利,而她能力的缺陷却始终被抛到脑后,若不是有这怀表,也许她以为自己能逃跑的时候会惊骇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使用能力了呢。
回到屋子时离路已经睡着,此刻呼噜声大的突破天际,十六夜倒没有嫌弃他,原本想把他抱到房间里睡却被他的手抓住。离路的手不是正常人会有的手,头上还长着角,有时她真的很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她想悄悄地移开手,可离路抓得很紧,如果以往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只手砍下来,现在她做不到了。
“那么,晚安了。”十六夜任凭离路抓着她的手,趴在沙发边上在灯光下渐渐陷入沉睡。
次日,离路一直睡到自然醒,这时他似有所察觉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就在他的手松开的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手中逃离了。
“要吃早餐吗?”
“恩。”
离路也不再琢磨那怪异的感觉,从沙发上下来的时候被子跟着掉落,他拿着被子看了一眼十六夜,然后默默地拿起被子进到房间。
“看来得多买一套被子才行了。”离路数了数钱袋里的钱,这是克蕾在他上一次到多买被子王宫里的时候给他的,其实他觉得没必要,过多几天他就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克蕾已经跟着钱能省下一点就省下一点。
“离路,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有一个银色短发的女孩让我转告你那只吸血鬼不知道跑哪去了。”
“蕾米莉亚?”
“应该是她没错。”
“喔去,妖梦不是看着她吗?她哪去了”
“她已经离开了,听那个女孩说大公主那里遭到袭击,需要立马过去。”
“我知道了。”离路走到门前,打开门后他说,“我出去找找,早餐就不吃了。”
离路并没有拜托十六夜去帮忙找,天知道她找到了会不会又掐了起来,这他可不想看到。
“这丫的都第几次,怎么老是跑来跑去。”
西行国的王都很大,离路在这里找不过是在碰运气,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也许就藏着蕾米莉亚,他只能睁大了眼睛四处张望。
这时离路碰见佩尔达斯,他身边正跟着一名男子,看起来对那名男子言听计从。
“你是离路吧。”那名男子开口了。
“恩。”
“我是克蕾的父亲,西行寺弥罗,你可以称呼我为岳父大人。”
弥罗笑的时候眯缝着双眼,阴柔的样子让离路觉得更像是一个女人,可最让离路无语的是他居然称呼他为岳父,他真的是一国之主吗?不过看到佩尔达斯点了点头他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细节就不要在意了,我今天是要去一个地方,你也跟我一块去吧。”
“抱歉,我要找人。”
“我记得她是叫蕾米莉亚对吧,你现在漫无目的地找可是白费时间的,不如先放一放,现在要去的那个地方我觉得你会对另一只吸血鬼感兴趣的,也许你很快就能找到也说不定呢。”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弥罗知道离路已经意动了,“但是到了那里还请保持冷静,无论你看到了什么。”
“那我去吧。”
离路姑且相信佩尔达斯,一有不对就落跑。
弥罗带着离路来到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地下比斗场,刚来到的时候还能听见野兽的咆哮和那些观众席上大声的喝彩。那些平日里衣着得体注重个人礼节的贵族宛若粉丝对着自己的偶像发出呐喊,场内挥洒的鲜血激荡起了他们内心的狂热,离路望见一个女人宛若高潮一般的嘴脸,她丝毫不在意自己因为兴奋得衣裙飞舞而春光外泄。
“很丑恶对吧。”弥罗仿佛在欣赏着这一切,“这里仅仅是一个缩影,世界各地还有更多这样的缩影,这就是抛弃礼节羞耻的罪恶的反应。”
“感觉好怪。”
“习惯就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习惯?习惯了岂不是在认同这世上每一个对你微笑的人其实都是个暗地里会对血腥场面兴奋的变态吗?
“这个国家也有奴隶吗?”
“有。”弥罗指着斗兽场内正在战斗的那个男人,他的敌人是一只巨大的熊,脖子部分的毛色为黑,其它的部位呈白色,人立时有起码三米以上的高度,熊掌都比男人的脑袋大,估计一巴掌拍下去就不必考虑其它直接收尸就行了。
“他就是奴隶,赢得十场就能获得自由。”
“十场?很难吧,他身上就一块破布,而且武器就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他可是赢了五十八场了,今天他是第五十九场,我一直都很看好他,不过他今天碰上了大麻烦了。”
“那他为什么不走啊?”
“为了某个奴隶,这个奴隶就是这次我要给你看的,如果他能赢下六十场就可以带着那个奴隶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
“钱可以让我们知道很多的事情呢。”弥罗将目光放到比斗场,“仔细看一看吧,这对你也有好处。”
离路看向比斗场,大概有半径七八十米的场地,在这里那个男人必须和一只凶猛的野兽决一死战。
准备的时间没有很长,短短的三分钟后正式开始,敲锣的声音响起时男人率先冲了过去,这时熊也咆哮着冲过去,
距离拉到最短的时候男人灵巧的一个侧身闪到熊的旁边,手起刀落,那把普通的铁制刀在熊的屁股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两者胶着中那只熊一次又一次地被男人的刀砍中,虽然只在熊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白痕,但是熊的怒火也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燃烧,烧得愈加猛烈。
在某一刻它大声咆哮着将双手贴在地上,地面陡然出现无数根地刺,然而男人凭着直觉和灵巧身形轻易躲过每一根地刺。
地刺没有如熊想的那般刺穿敌人,现在它们成了熊的阻碍和敌人的掩护物。
两方互相消耗,也许只有等到一方力竭的时候才能分出胜负,可是男人心知这种消耗战并不好,那些观众可没有兴趣看一出乏味无比的比斗,他们想要看到的是那种充满血气的战斗场面。
速战速决是他唯一要做的,要么早死,么早生。
手持着刀,他开始了冲刺,如同一头草原上奔跑的猎豹,敏捷迅速,以地刺作踏板强行改变方向闪过熊掌,在下一刻手臂发力,刀刃化作锋利的爪子,笔直地刺破了熊的右眼。
熊怒吼着拍向了他,骨裂的声音传来,断裂的骨头刺破了内脏,男人猛地砸在地上,嘴里疯狂地溢出鲜血,而熊没过多久就轰隆倒地,倒地时压向了他,把所有力气堵在一次攻击上的男人最终只能无奈地被压倒在地。
“赢了?”离路惊呼,一个普通人做到这种程度让他很是佩服。
“也许吧。”弥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离路再次看向场地,那只熊看起来就很重,本来就受重伤的男人恐怕承受不了这一下。
这时熊的身体动了一下,两下,一只手慢慢伸了出来,男人强忍着痛爬出来,每一次移动都是对身体的折磨。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原本血气方刚的一张脸如今显得无比苍白,就像那些病入膏肓的病人。
时间过得很缓慢,最终男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高举着双手,鲜血染红了身体,看起来跟刚从死人战场爬出来的士兵。
离路的心在这一刻因为震撼而漏掉了几拍,可是在场却没有人有任何兴奋的表情,男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了场地上,却没有博得任何一个人的喝彩欢呼。
“比斗场就好比王宫,场地里的斗士就是舞姬,赏舞者看的从来都不是她们有多努力,而是好不好看。”弥罗拍了拍离路颤抖的肩膀,“可他还是赢了,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嘉奖,只要撑过最后一场他就可以带走那个他想夺回的女孩。”
离路看着那个男人被人抬走,也许那个男人高举双手的时候是为自己而骄傲,也是在告诉那个他想保护的女孩他能够保护她。
在下一场到来之时,离路终于见到了弥罗提到的那个吸血鬼女孩,同时也是男人想依靠六十场胜利拯救的女孩。
她披散着金色长发沾满了灰尘而污渍,手脚皆都挂上了铁镣铐,同样是破布蔽体,显眼的是背后一对已经破烂不堪的翅膀,如果凑近一点看会发现猩红的双眼里只有疯狂的色彩。她的对手是五头大过她好几倍的巨蜥,不仅身上披挂上了坚硬的盔甲,而且和她一样被喂了致人疯狂的药。
“你们……是来陪芙兰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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